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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(第2/3页)
黑,撇去平时的欠扁和凉薄,倒显得谦和沉稳:“沈前辈教教我?” 话音倒是一如既往带着点笑,沉沉的,却不轻浮。 沈棠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先伸手从戏服兜里摸出个东西,递给季归鹤。 季归鹤一愣。 冬雪大盛,风声呜咽。 远处银白一片,绵延不绝。 近处白皙的掌心里,静静躺着一块糖,水果味的。 他沉默了会儿,伸手接过。 气温太低,糖块太硬。 尝着却和当年一样,甜的。 季归鹤眸光微暗,盯着沈棠的侧脸,听他分析自己的不足:“霍今霜的人生有三个阶段,你只能融入京城的小侯爷,不行。你还得成为落魄的、又重新振作的霍今霜。你不够了解落魄的他在想什么,怎么演得好?” 当年是季归鹤教导沈棠,现在完全颠倒了角色。 沈棠暂时抛弃了对季归鹤的成见,只讲戏,神情认真执拗:“陈导通知第一站在致远镇时,我就知道糟糕了。季归鹤,你的人生一帆风顺,还没体验过挫折吧?” 季归鹤思索片刻,否定了:“有。” “哦?” 季归鹤道:“我大学本来想学表演,我爸不允许,偷偷改了我的志愿,强迫我读商科,要求我继承家业。我和他周旋了几年,才有机会来拍戏。” “……” “我不想回去继承家业。” “……” 季归鹤诚恳地道:“我不喜欢管理公司,现在我姐顶着,等将来我弟长大了,就他们俩顶。” 咯吱。 沈棠揉了揉僵硬的手腕。 去你大爷的挫折! 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,沈棠绝望地问:“还有呢?” 季归鹤挑挑眉,盯着沈棠看。 沈棠反应过来,讥笑道:“当年那一架是你赢了,怎么就成挫折了?” 见他被风吹得眼眶微红,季归鹤不动声色地侧身挡风,没吭声。 沈棠道:“剧本里写霍今霜饮酒,你想过为什么吗?” 季归鹤点头:“侯府被满门抄斩,昔日旧友弃他如敝履,被流放至边疆……” “错了。” 季归鹤不解地蹙起眉心。 “他心里百味杂陈,总有个诱因开端。”沈棠捧着剧本,点了点霍今霜的名字,“他偏执的根本是他重情。独坐在这儿饮酒,缅怀过去,觉得孤独痛苦。你要知道,他记忆里美好的一切,永远不可能再现了。” 沈棠抬起眼,淡色的眸子凝视着他,竟有种温柔的错觉:“回想一下,你有错失过什么还未来得及珍惜的东西吗?那样东西,是找不回来的。” 季归鹤沉默了一下:“我不明白,他既然重情,为什么还会毫不留情地利用秋雪迎?” 沈棠起身,懒懒地往回走:“偏执的人容易一条道走到黑,假如你只看前方的花,道旁的再美,也不会太在意。走到尽头时明白了,也已经错过了。现在说你肯定不明白,自己琢磨……啊!” 屋顶还算平坦,到底微微倾斜,又覆满了雪,即使剧组做过处理,照样容易打滑,所以下面才铺了气垫。 沈棠站起时眼前一黑,不肯在季归鹤面前表现出来,走了两步,立刻打了滑。 屋檐不高,方好问仍是惊叫一声,飞奔着扑到气垫旁,大吼了声“沈哥”。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吓了跳,连陈导都从凳子上蹦了起来。 千钧一发之际,季归鹤一把捞住沈棠的腰,稳稳地将他带进怀里站稳,声音响在他耳边,气息温热:“……傻子。上回也是想拉你一把,结果还是摔了。” 人在受惊时总有几秒反应不过来。 心跳剧烈,薄红爬上耳根,几秒失语。 沈棠屏住的那口气缓缓呼出,脑子里乱糟糟的,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:“你平衡性不错。” 季归鹤垂眸盯着他开阖的薄唇,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:“我七岁就是滑冰场和滑雪场里最瞩目的崽了,下次教教你?” 他的气息是灼热的,烫人的。 沈棠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