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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 (第2/2页)
稳地扎中靶心。 太子骄傲一笑,回头想寻舅舅夸赞,却见舅舅早已会了周公。 “舅舅!”太子无奈,正欲上前替舅舅盖好皮裘,内侍通报皇帝亲自来了东宫。 谢昀便想赶紧唤醒舅舅,哪知迎面而来的皇帝摆了摆手。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舅舅,随后露出笑来对谢昀柔声道:“让他睡会儿,昀儿你来,朕给你看一件宝贝。” 说罢,皇帝便让人打开了那副画卷。 皇帝笑呵呵道:“猜猜,这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?” 谢昀闻言,满心关注的点便落在笔锋和画风之上,最后摇了摇头道:“儿臣愚笨,这画风似张老先生,可下笔又稚嫩,据儿臣所知,张老先生已有好些年未收门徒。” 皇帝面上笑意更甚,他也不欲吊着谢昀,直接公布答案道:“是雁家女所画。” 谢昀愣了愣。 皇帝又看了眼舅舅,半响后撤回视线落在画上:“朕听闻雁家女心悦于你,在闺房中悬挂了此画。” 谢昀耳根一红,如此直抒心中所爱,只觉得自己的未来太子妃太过张扬。 皇帝又道:“朕便让人携着画入了宫,特地让张乘风修改过。” 谢昀颔首:“怪不得,儿臣多谢父皇。” 话音刚落,身边便传来舅舅的声音。 “臣拜见圣上。” 皇帝目光再次越过谢昀,笑意盈盈地对上舅舅的眼:“醒了。” 谢昀回身,见舅舅拱手道:“臣梦中恍惚听闻‘宝贝’二字,也想开开眼,这便忙不迭地醒了。圣上带了什么宝贝,不知能否让臣也见见世面。”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,却挥手让内侍收起了画:“既然错过了,便错过了。” 舅舅也不恼,连连叹息,佯装出一副惋惜后悔的模样。 待皇帝走后,舅舅才缠着谢昀,问是什么宝贝。 谢昀无所谓道:“一幅画罢了。” 舅舅不信。 谢昀这才吞吞吐吐道:“便是雁家女悬于……闺……闺房那副。” 舅舅微微一愣,随后才露出真心实意的遗憾,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,道:“那今日确实可惜了,怪你,挡了我的视线……我那未来外甥媳妇画得怎样?” 谢昀干巴巴道:“不怎样。” 舅舅在他脑后轻轻打了一巴掌,半开玩笑半严肃道:“人家倾慕于你,你可莫做这负心汉!当心我揍你。” 谢昀叹气,幽幽道:“这天底下直言揍孤的,也只有舅舅你一人了。” 记忆回笼,谢昀望着这副画,未闭合的窗牖晚风习习,他迎着风又不受控制地忆起自己曾说过的话。 ——朕,就是仗着她的爱慕无所忌惮! 谢昀:“……”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窘迫瞬间蹿上他心头,生来便是尊贵、万人之上的谢昀头一遭明白了何为…… 自作多情! 何为颜面尽失! 第20章 月上中天,几抹薄云覆上一层材质轻盈的纱。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 苏元无愧是羽林卫统领,就算黑衣人已伏诛,在死无对证的死局之下还是查到了几点蛛丝马迹——张家。 当苏元把罪证捧给万岁爷过目,发现谢昀神情寡淡,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。猜是万岁爷受了惊吓,苏元一掀前襟,单膝跪地拱手道:“末将万死!” 谢昀睨了他一眼,漫不经心地开口道:“你有何罪?” 苏元咬牙愤愤:“若末将早些发现端倪,也不至于发展成如今这般光景!末将羞愧难当,恳请圣上降罪!” 谢昀:“……” 谢昀一呛,朱公公忙上前想为其顺气,谢昀幽幽瞪住朱公公,烦躁地一挥手。 苏元还欲再说,朱公公挤眉弄眼地向他递眼色,极其卑微的乞求他莫在哪壶不开提哪壶了! 瞧瞧他说的都是什么? 谢昀品砸苏元的话,今夜以来皱眉的次数将要赶超他有生以来的皱眉。谢昀默默地想,若他早些发现端倪,会如何? 便会知晓,雁回不计较兰贵妃的以下犯上并非是爱屋及乌,而是压根不在乎。 包括雁回说的日日可见,从始至终想见的不过是自己那张和她白月光极其相似的脸。 思及此,谢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他……他好像只是一个替身!那日雁回落泪,并非源于一腔爱意,而是单纯心疼他的这张脸。 谢昀手握成拳,捏地指骨铮铮作响。 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堪堵在他胸口,以至出气不畅的谢昀怒极反笑。 殿中苏元并不知晓谢昀其实是为另一事而勃然大怒,他再次拱了拱手,询问谢昀如何处置张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