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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3节 (第1/3页)
毕竟谁来还那谢家父女的性命呢?汀兰还能活着,能衣食无忧,已是帝王的私心。 此十年间,有汀兰前例在先,竟再无皇家子弟犯案,高门世家更是无比收敛,圣上连女儿都能一视同仁,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臣子?于是家家谨言慎行,教导叮嘱子女不得仗势欺人,不得草菅人命,亦不得嫌贫爱富。 皇帝也因此博了许多美名。 汀兰还想求老鱼仙,他却意味深长地说:“小姐去汾州的日子,难道还比在西府更不堪吗?汾州山清水秀人杰地灵,小姐在那里无人认知,才能重新开始。” 他又双手递给汀兰一块令牌,上面刻着“如朕亲临”四字。“圣上失望小姐做错事,却仍希望小姐过得好。” 捧着手中令牌,汀兰泪如雨下,她忍了十年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决堤,这一切都是她的错,倘若她听从父皇教导,与人为善,便不会对翟默穷追不舍,亦不会连累母妃,更不会害了谢家父女性命,这十年来她总是做噩梦,梦中都是谢家父女惨死的模样,良心备受煎熬。 她怕自己让父皇失望,听闻父皇不肯见她,心中绝望至极,可老鱼仙送来的这块令牌却说明,可怜天下父母心! 汀兰朝皇宫的方向跪下,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:“女儿日后,定一生吃斋念佛,以洗往日罪孽。” 至于兄长……汀兰漠不关心,兄长心中,她与母妃,都远远比不过皇位,前些日子还私下联系过她,希望她能在出西府后求见父皇,兄妹俩一起打苦情牌盼父皇心软。若是过去的汀兰自然会这样做,可西府十年,她已不想再犯错了。 有人错了不认,有人错了会改。 若说汀兰是知错的,那翟默必然是冥顽不灵的。他觉着自己没错,错的是万贵妃是汀兰公主,若不是她们逼迫,他怎会做出那等狼心狗肺是事来?退一万步说,哪怕是当初汀兰不善妒,等他把谢初素骗回家中做妾,木已成舟,又哪来这十年的蹉跎? 眼下他已被圣上厌弃,无处可去,只能跟着汀兰。谁知汀兰在上了送她去汾州的马车后却回头吩咐:“不许他上来,打断他的手脚,丢出去。” 翟默大惊失色:“汀兰!你怎敢——” “我为何不敢?”她冷冷地看他,“事到如今我才幡然悔悟,我爱慕之人竟是这般卑劣不堪,算我瞎了眼。你这样的人,有手有脚也不一定能顶天立地,既是如此,这手脚不要也罢。” 说完,车帘便遮掩住了她憔悴的面容,只是这憔悴的面容上却是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,似是重生,又十分平静。 为了这个人,她已经失去了一切,此后一生都不想再见到他了。 翟默目露恐惧,连忙看向老鱼仙,老鱼仙却似是什么都没看见,面上还带着笑,人却已离去。翟默的惨叫声被捂在嘴里,一阵钻心的痛楚后,他的手脚便以诡异的弧度垂下,人趴在地上,却无法移动。 再没有温和的先生来将他背回家,给他请大夫来医治,也再没有婉约的谢小姐给他熬一份驱寒的姜汤,为他在灯下绣一身锦云青竹的书生袍。 没了海誓山盟,没了花前月下,也没了金榜题名,洞房花烛。 十年足以改变许多事,曾经在山中不知岁月暗地韬光养晦的徐渺发现,他对父亲似乎认识的并不够深。淮阳王徐显请缨守皇陵后,他便主动提出重返朝野,皇帝沉吟片刻,也答应了。 徐渺再没有背地里发展势力,而是认认真真地去办皇帝交代的差事,虽然皇帝还是对这个儿子心下不喜,却也肯定他的能力,并且对他寄予众望,甚至准备年后就立他为太子。 曾经梦寐以求,以为要流血去争取去抢夺的东西,就这样简简单单到了手上,徐渺顿时无所适从,既然如此,那他修行那些年又算什么? 皇帝知他有心结,无非是当年先皇后及其外家之事,他也懒得跟这个不喜欢的儿子谈心,直接叫人把当年的证物扔过去,看他是不是冤枉了人,倘若没有,就是徐渺自己想太多。 他选徐渺做继承人,除却徐渺本身有真才实学并且宅心仁厚,确确实实是最适合的人之外,还有一个原因。 皇帝真的老了。 虽然他还觉得自己老当益壮,夜里仍然能给心爱的小皇后带来性福,可他眼角已经长了皱纹,也时不时生些小病,头疼发热,甚至记忆力都比十年前差了不少。 早晚有一天,他会先一步离开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