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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 (第6/7页)
了身的小宦官,离开皇宫后便再无安身之所。他在宫中有吃有住,有钱有势,净了身这回事又无法逆转,不如就此安心在皇宫中混下去,安身立命,几年后说不定还能挣得个太监的位子,有何不美? ??楚瀚脸上不动声色,只道:“请公公告知这人的姓名和处所,我今夜便出发。” ??梁芳微微一笑,喝了一口茶,说道:“这人姓谢名迁,余姚人,被贬到了武汉的阳逻县担任县令。那人精明得很,只有你去最合适。你替咱家探探,回来告诉咱家该如何下手最好。是栽赃个罪名,让他来尝尝厂狱的滋味呢,还是就地派人毒杀了?咱家期待你的好音。” ??楚瀚领命而去,当夜便装扮成个小商贩,收拾包裹,独自骑了快马出京,来到大运河口。他将马匹寄托在驿站,上官船经大运河南行,一路来到长江;换了船,又沿着长江西上,往武汉航去。他虽从未到过这么远的地方,但自幼颠沛流离,自不害怕独来独往,加上身上带着梁芳给的充裕旅费,而且只需出示一张宫中印发的“行通状”,随时可以在驿站吃喝住宿,行路投宿都不是问题,这一路行走得甚是惬意。 ??不一日,他乘官船来到九江府,一问驿站的驿卒,得知离武汉只有两日路程,便想该是藏身匿迹的时候了。其实他老早发现有人尾随在后,想来梁芳对自己并不放心,派了人出来跟踪监视。他一路上乖乖地在驿站落脚,行路不疾不缓,让身后那人跟得十分轻松。楚瀚不担心有人跟踪,却担心在刺探消息时露出形迹,便在九江府悄悄换了装扮,舍了船,买了马,往南疾驰一百里,再次改换装扮,又换了马,缓缓骑入武汉城。这么一兜一转,登时将身后跟踪的人甩脱了。 ??武汉乃是汉中水陆交通的枢纽,市面繁华,号称四大名镇之一。楚瀚在武汉城中绕了一圈,但见江上千帆航行,街上车水马龙,各种商品货物琳琅满目,各式商铺食肆交错林立,果真热闹非凡。 ??楚瀚找了间不起眼的客店住下,心中盘算,他难得出京一趟,而梁芳给的差使又没有一定得回报的期限,不如便在这武汉城中玩上一玩儿,逍遥一番,有何不可?他年轻好玩,身上又不乏银两,便略做改装,独自到街上逛去。楚瀚出身寒苦,即使看惯了宫中的锦衣玉食,仍自奉朴素俭约,不喜花费。他到归元寺旁的小街上吃了武汉出名的石头饼、红烧蹄,又去武大门外吃了红油干面、鸡汁煎包和油炸豆腐等小食,吃得饱呼呼的,便打算回客店休息了。经过一家酒铺时,见酒招上写着“天成糟坊特制”数字,他想起宫中的许多公公们对汉汾情有独钟,往往特别指定要武汉天成糟坊所酿的汉汾。他不喜饮酒,但耐不住心中好奇,便走了进去。 ??酒馆中好生热闹,总有十来桌,六七十个酒客。他见到好几桌的酒客都以青布包头,捉对儿吆喝招呼、猜枚赌酒,看来彼此都是相识的。楚瀚找了个角落的座头坐下了,叫了一壶天成汾酒,自斟自酌。 ??但听隔壁座的一个胡子汉子举杯敬酒,说道:“老弟难得来一趟武汉,哥哥招待不周,还请多多担待!”对座一个青年汉子回敬道:“大哥说哪里话来?你对我甲武坛弟兄盛情招待,兄弟们感激不尽。”胡子汉子道:“同是青帮兄弟,还分什么彼此!哥哥虽在总坛干得久些,但地方上的事情,全要靠兄弟们撑持,功劳不可谓不大。来来!这汉汾在我们武汉可是出了名的,兄弟们多喝一杯!” ??楚瀚听他们言语,心想:“听来这些都是什么青帮中人。青帮又是什么东西?” ??但听那青年汉子问道:“请问大哥,兄弟来到武汉,可有什么人物应当拜见?” ??胡子汉子说了几个当地的武师镖头、成名豪杰,最后说道:“然而不瞒老弟,人都说武汉有一武一文两大奇人,不可不见。那一武,自然便是咱们成帮主了。成帮主年纪轻轻,但武功高强,英雄豪迈,豁达大度,江湖中人听见他的名头,无不竖起大拇指,称一声‘好英雄,真豪杰’!”青年汉子道:“帮主英雄过人,自然称得上是奇人了。那么另一位呢?” ??胡子汉子道:“另一位是个文人。他是个从朝廷贬下来的大官,姓谢名迁,听说乃是当朝状元,因跟朝中公公们过不去,才被贬来了这儿做个小小的县官。这人满肚子的文章,我们粗人是不懂的。但本地人都说,读书人若不识得谢状元,那可真是白活了。” ??楚瀚听他吹嘘自己帮主有多么了不得,不禁有些好笑,但听他提起谢迁,正是自己要找的